梦见鞭炮声响：爆竹声中的守夜人

老王头坐在门槛上,手里捏着一根烟，烟雾缭绕，遮住了大半张脸，他望着天，天是灰蒙蒙的，像一块脏了的抹布，挂在村子的上空，村子里静得很，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，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
“这年头，连狗都不叫了。”老王头自言自语，吐出一口烟圈。

他想起小时候,每逢过年，鞭炮声震天响，整个村子都像活过来了，那时候，他最喜欢跟着伙伴们跑到村头，看鞭炮炸响，灰烬在空中飞舞，鞭炮声越来越少了，最后一年，连他家都不放了。

“时代变了。”老王头叹了口气，烟头灭了，他随手扔在地上，又点燃了一根。

夜深了,老王头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他闭上眼睛，忽然听见一阵鞭炮声，震得他心惊肉跳，他以为是梦了，可那声音如此真实，仿佛就在耳边炸响。

“噼里啪啦——”

鞭炮声中,他看见了儿时的伙伴小明，小明正蹲在院子里，手里拿着一根红鞭，点燃后扔向空中，鞭炮在空中炸开，碎屑四溅，照亮了小明黝黑的脸庞。

“老王，快来看！”小明喊道。

老王头跑过去,看见院子里堆满了鞭炮，地上铺着红纸，像是铺了一层血，鞭炮声此起彼伏，震得他耳膜生疼。

“这鞭炮，怎么这么响？”老王头问。

“因为是新年的第一天啊！”小明笑着说。

老王头笑了,他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鞭炮声，他和小明在院子里跑来跑去，鞭炮声中，他们仿佛永远不会长大。

“噼里啪啦——”

鞭炮声中,他看见了父亲，父亲正站在院子里，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红鞭，父亲点燃后，鞭炮在空中炸开，火光映在父亲的脸上，像是一张笑脸。

“爸，这鞭炮真响！”老王头喊道。

“是啊，新的一年，就要有新气象。”父亲说。

鞭炮声中,他看见了母亲，母亲正坐在院子里，手里拿着剪刀，剪着红纸，红纸被剪成各种形状，像是一只只飞舞的蝴蝶。

“妈，你在做什么？”老王头问。

“做鞭炮的红纸啊。”母亲说，“新的一年，要用红纸来祈福。”

鞭炮声中,他看见了整个村子，鞭炮声此起彼伏，灰烬在空中飞舞，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，他们都在放鞭炮，都在迎接新的一年。

“噼里啪啦——”

鞭炮声中,他看见了自己，他正站在村口，望着远方，鞭炮声震得他心惊肉跳，却又如此熟悉。

忽然,鞭炮声停了，老王头猛地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还在床上，四周一片寂静。

“原来是梦啊。”老王头喃喃自语，苦笑了一声。

他坐起身,走到院子里，抬头望着天空，夜空黑漆漆的，没有一丝星光，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，像是在提醒他，那只是一个梦。

“噼里啪啦——”

老王头闭上眼睛,又听见了那熟悉的鞭炮声，这一次，他没有再睁开眼睛。